2023年度国产精品震撼来袭:久违的精品盛宴,优质内容引领未来趋势!,3900万卖掉收购的第一家海外酒庄,张裕A“断臂”能否求生?时间、故事与小说:一场关于文学经典的漫谈(中)5月29日,A股三大指数集体收涨,截至收盘,上证指数涨0.7%,深成指涨1.24%,创业板指涨1.37%。全市场成交额1.21万亿元,较上个交易日放量1795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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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过去的几年里,中国电影市场的繁荣和发展引起了全球的关注。国产电影,特别是那些经过精心打磨和创作的作品,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和鲜明的时代特色,赢得了广大观众的喜爱和赞誉。这些作品以高品质的内容和精良制作,展现了中国电影人的创新精神和工匠精神,开启了全新的国产精品时代。
在2023年,我们迎来了许多令人期待的国产精品。其中,一部备受瞩目的电影是《长津湖之水门桥》。该片不仅在视觉效果、剧情结构、演员表演等方面达到了顶尖水平,更以宏大的战争场面、真实的人物塑造以及深刻的故事情节,成功地再现了抗美援朝战争的历史瞬间,引发了人们对那段历史的记忆和思考。
《流浪地球2》、《你好,李焕英》、《满江红》等多部电影也在今年获得了极高的票房和口碑。这些影片的主题多元,故事引人入胜,题材丰富,充分展示了中国电影在科技创新、文化传承、情感表达等方面的深厚底蕴和独树一帜的艺术风格。
在内容方面,近年来国产电影呈现出从宏观叙事向微观描绘的转变,更加注重现实主义和人性化主题的探讨,如《夺冠》、《我和我的祖国》等聚焦新中国成立70周年等重大历史事件的影片,都体现了对国家发展历程和人民命运的关注与思考。通过讲述普通人在平凡生活中的点滴故事,传递出人性的光辉和生活的真谛,使观众在观影中深感温暖和感动。
短视频和网络平台也为国产电影提供了新的传播途径和受众群体。以《哪吒重生》为例,该片利用5G技术进行全息影像呈现,打破了传统电影的时空限制,实现了跨媒体传播,使得观众可以在任何时间、任何地点观看这部经典IP改编的新作,进一步提升了其影响力和关注度。
2023年度国产精品的涌现,既是对过去几年优秀作品的肯定,也是对中国电影产业未来发展的一种积极预示。随着科技的发展和市场的开放,国产电影将会有更多的可能性和可能的成功,这将进一步提升中国电影在全球电影市场的话语权,为实现我国电影强国目标注入强大的动力。
在新的起点上,中国电影人需要继续发扬匠心精神,坚持高质量创作,把握时代脉搏,不断创新思维,以优秀的原创内容和服务,为世界电影舞台带来更多的惊喜和感动。我们期待看到更多具有国际影响力的中国电影,打破既有格局,引领国际视听潮流,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中国力量。
让我们一同见证2023年度国产精品的震撼来袭,共同期待未来的精品盛宴,共同探索和塑造中国电影的美好未来!
7年前,在南澳大利亚阿德莱德的交割仪式上,张裕A(000869.SZ)高管与澳大利亚歌浓酒庄创始人举杯共庆全球布局落定。7年后,在烟台总部,张裕董事会决定卖掉12年前海外布局的第一家酒庄。
6月9日晚间,“国产葡萄酒一哥”张裕A公告,以480万欧元价格挂牌出售其2013年收购的法国富郎多酒庄相关资产。当年357.5万欧元的收购价看似让这笔交易实现了些许账面盈利,但刨除房产、流动资产变化、通胀等因素,持有12年的富郎多酒庄实际并未给上市公司带来太多回报。
与此同时,深交所一纸公告将张裕A调出深证成指样本股。作为曾经风光一时的白马股,张裕A去年业绩创下近20年来新低,仅完成年度营收目标的七成,近四年多来市值累计蒸发近200亿元。
在近日举行的股东大会上,张裕公司总经理孙健用三个“断崖式”描述当下困境,在他看来,2025年将是行业“艰难保命”的一年。在此背景下,变卖资产或是填补业绩缺口最直接的方式。
12年时间有近一半年份在亏损
6月9日晚间,张裕A发布公告称,公司下属子公司将其持有的法国ETABLISSEMENTS ROULLET FRANSAC公司100%股权作价260万欧元;本公司将持有的与法国富郎多公司生产经营相关的不动产作价220万欧元,一并转让给法国ELIOR GROUP SA。两笔交易合计作价480万欧元,约合3941万元人民币。
早在2013年10月,张裕曾以357.5万欧元(彼时约合2998.82万元人民币)受让法国富郎多公司全部股份(相关不动产收购价格未披露)。
随后,张裕以法国富郎多公司全部股份和500万欧元现金,出资设立法国Francs Champs Participations简式股份公司(下称“法国法尚”),富郎多公司成为法国法尚的全资子公司。
这笔交易划算吗?从评估值来看:
从账面上来看,张裕当初以357.5万欧元收购富郎多公司时包括存货、现金等全部资产,由于流动资产状况较彼时发生变化,因此388万欧元的估值虽然略高于当初收购价,但并无太大可比性。不仅如此,考虑到欧元区近十年来的通胀水平以及管理的投入,张裕此次出售的收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
跳出这笔交易本身,更深层的问题在于富郎多战略价值的缺失。
界面新闻记者注意到,作为张裕海外并购的起点,法国富郎多曾被寄予厚望,公司希望借此打开干邑白兰地的高端市场。不过,该酒庄始终未能融入张裕的全球协同体系,在公司的财报中也一直未作为独立业务单元披露业绩。
“这十几年,(法国富郎多)账面上累计的净利润只有16万欧元,有一半左右的年份都是亏损的。”6月10日,界面新闻记者致电张裕A证券部,相关负责人回应称,即使有的年份略有盈利,但实际经营情况并不好,利润上对上市公司几乎没有贡献。
以2024年为例,法国富郎多实现营收134.90万欧元,净利润亏损2.39万欧元,这显然不是张裕想要的。
回顾张裕收购富郎多的初衷,主要是为了加快中高端白兰地产品布局,从而快速切入中国不断增长的干邑市场。公司决定重金拿下这家位于法国干邑核心产区的酒庄,正是希望借此分一杯羹,甚至能达到与葡萄酒份额五五开的水平。
上述张裕A证券部相关负责人对界面新闻表示,“当时国内高端白兰地市场被‘三大洋’——人头马、轩尼诗、马爹利把控,市场表现非常好,公司希望直接到他们‘老窝’引进一个品牌,快速切入这个市场。当初想象得很好,富郎多的品质也不差,但实际来了以后,发现品牌在消费者心目中没有什么影响力,销量非常低。”
虽然目前市面上已经很难见到富郎多的产品,但张裕彼时为其打入国内中高端市场还是做过一番尝试。
据了解,在拿下这家与轩尼诗、马爹利毗邻的酒庄后,张裕曾陆续推出富郎多干邑品牌,并重点在广东市场试水(广东占中国白兰地消费60%以上份额)。
按照当初设想的“三步走”计划,富郎多首先要在广东、山东成为当地白兰地领导品牌;其次要成为中国市场的白兰地领导品牌,最后成为全球白兰地的领导品牌。在产品矩阵方面,张裕白兰地曾通过实施“高中低”全价位产品战略,意欲复制其在葡萄酒领域的成功模式。
但正如上述张裕证券部相关负责人所说,当初设想得很好,但现实却是残酷的。
海外布局铩羽
收购法国富郎多是张裕海外扩张的一个起点,自此,张裕便开启了海外“买买买”模式。
据界面新闻梳理,在2013年至2019年间,除法国富郎多外,张裕接连将法国蜜合花酒庄(333万欧元,2015年)、西班牙爱欧公爵(2625万欧元,2015年)、智利魔狮酒庄(4083万美元,2017年)、澳大利亚歌浓酒庄(2061万澳元,2017年)、法国拉颂酒庄(577万欧元,2019年)收入囊中,完成覆盖四大洲的全球拼图。
据界面新闻不完全统计,按照当时汇率计算,张裕仅用于收购上述资产的账面开支就超过6.7亿元,后续还有一定比例的增持。
对于为何要全球布局,张裕董事长周洪江在2018年时曾表示,“当下,中国葡萄酒市场是世界上最具潜力和成长性的市场,也是全球竞争最激烈的战场。张裕全球布局的主要目的之一是为了巩固中国市场。”
在他看来,若不能及时走出去调动全球资源壮大自身实力、不具备参与国际竞争的能力,在中国市场也无法守住既有的阵地;只有巩固了本土市场,未来才可能真正实现国际化。按照彼时设想,未来可能有30%的销售收入来自海外。
包括富郎多酒庄在内,张裕一口气在法国并购了三家酒庄。
张裕总经理孙健曾对媒体表示,法国葡萄酒庄管理公司一般都是十几个、甚至几十个酒庄统一管理才可以发挥规模效应,单独管理一两个酒庄一般是要赔钱,即使不赔钱也基本上是不赚钱。如今,张裕在法国拥有三家葡萄酒庄,就能将其集成在一起进行管理,可大大降低人力、采购、物流等运营成本,更好地协同发展,同时盘活现有的投资项目。
然而,现实给张裕进军全球的雄心泼下冷水。
中国酒业协会数据显示,2015年进口葡萄酒在中国市场占有率只有32%,在2020年的时候已经超过50%,与之对应的是国产葡萄酒市场空间被不断压缩。这种趋势下,张裕却并没能凭借全球布局扭转本土市场的塌方。
长期关注葡萄酒市场的私募分析师展霖对界面新闻记者表示,如富郎多一样,张裕进口酒(即海外酒庄产品)在国内市场的营收占比一直不高,一直未能有效嫁接张裕在国内的渠道优势。
“张裕收购的海外酒庄,比如西班牙爱欧、法国蜜合花等在欧美市场属于中端品牌,在中国消费者心中缺乏高端认知,难以与法国拉菲、澳洲奔富等知名品牌竞争。另外,张裕原有的国内经销商体系更擅长国产酒销售,对进口酒推广能力有限,导致海外酒庄产品在国内渠道渗透不足。在与一众进口葡萄酒的竞争中,其产品在性价比上也占不到优势。”展霖进一步分析道。
另一方面,被收购的一些海外酒庄业绩不断下滑。
界面新闻注意到,自2019年财报开始,上述全部海外子公司均已退出“主要子公司及对公司净利润影响达10%以上的参股公司”之列,很难再窥探其实际盈亏情况。
从已披露的财务数据看,西班牙爱欧酒庄2013年、2014年营收分别为3580万欧元、3593万欧元,对应净利润分别为117万欧元、137万欧元。但被张裕控股后,2016年年报显示,爱欧集团实现营收2.81亿元(彼时约合3828万欧元),净利润亏损748.44万元(彼时约合101.97万欧元)。
此外,澳大利亚歌浓酒庄2018年实现营收5764.89万元,净利润仅21.79万元;2019年实现营收5639.91万元,净利润也只有46.34万元。此后略有好转,2021年实现营收4881.54万元,净利润114.14万元;2022年实现营收4729.03万元,净利润68.74万元。
但对比收购的前一年,即2016年6月30日至2017年6月30日,歌浓酒庄实现营业收入1105万澳元(约合人民币5746万元),净利润126万澳元(约合人民币655.2万元)。
也就是说,在被张裕收购后的四年中,歌浓酒庄平均每年的净利润约为60万元,几乎相当于收购之前的十分之一。
“从葡萄酒的角度来看,我认为出海策略是错误的,因为葡萄酒讲究产区概念,目前中国葡萄酒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没有产区概念。对于国产葡萄酒企业来说,这里买一个,那里买一个,根本上是无法加分的。” 中国食品产业分析师朱丹蓬对界面新闻表示。
断臂求生
当协同效应未能实现时,及时止损便成为必然选择。尤其在葡萄酒市场遭遇寒冬之际,“葡萄酒一哥”也不得不变卖“家当”维持生存。
出手富郎多酒庄只是张裕近期变卖资产的一环:
中国酒业协会数据显示,国产葡萄酒市场规模在2016年达到巅峰的484.54亿元,此后持续下行,2023年已降至90.9亿元,是白酒行业的1/83,啤酒行业的1/20。另据国家统计局及海关总署发布的数据,2024年国产葡萄酒产量11.8万千升,较上年14.3万千升继续减少,同比下降17.5%。
具体从张裕来看,2024年财报显示,公司实现营收32.77亿元,同比下降25.26%;净利润3.05亿元,同比下降42.68%,创下近20年新低。
而即便只录得3.05亿元的净利润,其中有1.2亿元还要归功于变卖旗下的葡萄园资产。
雪上加霜的是,除了葡萄酒市场,公司近年来想要发力的第二增长曲线——白兰地市场也大幅下滑。去年该业务实现收入7.40亿元,同比下滑35.80%,毛利率也下降近3个百分点。
6月3日,深交所一纸公告为张裕的衰落添加了资本注脚——公司被正式调出深证成份指数样本股。
张裕A净利润创下近20年新低。来源:同花顺
在5月26日的股东大会交流环节,孙健表示“行业已经下滑到了艰难保命的阶段”、“利润上是比较难看的”,并用三个“断崖式”揭示困局根源:消费形势“断崖式”不友好、消费场景“断崖式”萎缩、渠道推动力“断崖式”减弱。
朱丹蓬对界面新闻表示,结合当下整体的消费意愿、消费能力和消费信心来看,白酒已步入低迷期,作为国产葡萄酒龙头的张裕也很难独善其身,短期内很难摆脱行业寒冬。通过变卖资产优化资产结构,回笼资金,对于张裕来说是断臂求生,这一点是对的。
展霖判断,这种处置反映出张裕对海外资产的重新评估,后续不排除会陆续出售其他一些资产来填补业绩缺口。
对此,前述张裕A证券部相关负责人表示,“目前暂时没有,但随着形势发展,未来如果合适的话,企业不排除去出售这些业务。”
在张裕看来,此次出售法国富郎多酒庄,不仅仅是为了回笼资金,还可以让公司把精力重点投入旗下国内高端白兰地品牌“可雅”,并称其品质完全可以跟法国干邑产品掰掰手腕。
“可雅目前势头比较好,公司也花了很多资源打造这个品牌,在国内和国际市场上都有些影响。”上述张裕A证券部相关负责人表示,下一步会更加专注于打造可雅品牌。
对于拥有百年历史的张裕来说,公司并非没有底气。
从1915年巴拿马万国博览会拿下四枚金奖,到建国后成为国宴用酒的常客,再到今年旗下“龙谕”收获杜塞尔多夫盲品大赛“世界酒王之王”称号,资本市场上股价的弱势与百年品牌的厚重形成对照,摆在张裕面前的问题是如何打好一手好牌。
“张裕的机会是非常大的,某种程度上张裕拿了一手好牌,但是我们承认前期确实打得并不够好。但是既然拿了一手好牌,你就有足够的机会。因为这个行业是不会消亡的,关键是唤醒消费。”孙健表示。
主持人:
马兵(评论家,山东大学文学院常务副院长)
对谈嘉宾:
李浩(作家,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)
刘玉栋(作家,山东作协副主席)
来颖燕(评论家,《上海文学》副主编)
颜炼军(评论家,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)
赵月斌(评论家,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)
王苏辛(作家)
读者与属于自己的经典,是互相激发和成全的共存项
马兵:经典阅读存在着代际偏差的现象,“五〇后”之前的作家谈论的多是十九世纪经典现实主义对自己的影响,而从“六〇后”开始,作家们讨论的更多是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文学经典的影响。这当然和时代语境有关。那在您的经典阅读中,有没有类似的偏向?
李浩:我喜欢文字里的“智识”,它让我着迷。我不迷恋故事,但迷恋故事所能曲折透射的、难以言说的那部分东西。甚至,我现在觉得,现代以来好的语言是由文字中的智识和作家的艺术敏锐共同铸就的。那些耐人寻味的文字,里面一定包含着多重的、丰富的滋味和褶皱,一定会有“言犹未尽”,一定会有哲思和哲思抵达不了的微点……现实主义的小说在智识方面往往让我不够满足,那种对日常生活的乐道也是我没兴趣的,这是我不准备修正的偏见,没办法,我要把它带入坟墓。
好的小说,应当能够对我们习焉不察的世界和生活提出警告,能够让我们完成智力博弈,能够不断地激发和启示我们。而这,恰恰是大多数现实主义作品所难以达至的。但我,对像福克纳那样的现实主义,海明威那样的现实主义,福楼拜那样的现实主义,以及门罗、奥康纳、海尔曼那样的现实主义,是有强烈好感的。他们教给我很多。而我在小说课的技术讲述中,也多以现实主义为基础。
我还是想强调“螺旋上升”。我相信多个世纪之后,“现实主义”还会成为某种主潮,但它不是我们原教旨的现实主义,绝不是。
来颖燕:本雅明在《柏林纪事》里写道:“一旦有人展开记忆之扇,便再难穷尽折痕间的奥秘。”我相信,阅读经典的经历对于许多人而言都是这样的记忆之扇。因为真正的经典具有延展性,这种延展性与读者的人生阅历同处于一个坐标体系。
余华在挪威奥斯陆大学曾做过一次演讲,后来这篇演讲稿被起了一个吸睛的名字:《鲁迅是我这一辈子唯一讨厌过的作家》。但如果耐心听完余华的讲述,会知道,这“讨厌过”的“过”字中暗藏欲扬先抑的法门——余华用自己的过去式演绎了经典的延展性。在余华的少时往事里,没有鲁迅的作品,只有“鲁迅”这个词汇。直到他自己也成为作家后,机缘巧合地重读了鲁迅作品,才彻底重置了他的看法。因为他彼时彼刻的经历,不论是写作的还是人生的,让他终于意识到鲁迅作品是一片何等幽深而玄妙的密林。用余华的话来说:“一个读者与一个作家的真正相遇,有时候需要时机。”据说,在听完余华的这席话后,在场的奥斯陆大学的一名教授走上前来说:“你小时候对鲁迅的讨厌和我小时候对易卜生的讨厌一模一样。”这个走上前来的身形里交叠着许多个“我们”的背影,是这则轶事里令人感慨的编外。
卡尔维诺曾专门撰文《为什么读经典》,其中罗列了对于经典的十四条定义,对照余华、那位教授以及许多个“我们”常会坠入的桎梏,有一条十分恰切,“经典作品是这样一些书,我们越是道听途说,以为我们懂了,当我们实际读它们,我们就越是觉得它们独特、意想不到和新颖……出于职责或敬意读经典作品是没用的,我们只应仅仅因为喜爱而读它们……你以后将辨别‘你的’经典作品。”这看似是对经典的稳固定义,实质上睿智地将其置入了一种见仁见智的相对化境地。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经典,经典当然可以被概括出共性,但在共性之外更有着各自不可通约的个性,有待不同的人去读取,去领悟,去适配。所以哈罗德·布鲁姆会说,读莎士比亚的过程,是我们先找来莎士比亚,然后等着莎士比亚来找我们——莎士比亚读你远比你读他更充分。生活之轮滚滚向前,我们的心性随之慢慢呈现,我们最不了解的可能正是我们自己,因此“莎士比亚”们才会不断地激发出我们身上那些被遮蔽和被压抑的部分。读者与属于自己的经典,是互相激发和成全的共存项。
王苏辛:我是深受现代派小说影响的写作者,无论是现代派美术,还是戈达尔等新浪潮导演的风格化,这些视听语言都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的写作。文字是艺术,因而它的结构、建造过程,都构成主题的一部分,且十分重要。当我渐渐认为写什么比怎么写更重要之后,我的怎么写也在发生变化。直接去面对书写对象,推进精神变化,对我来说比推进故事本身的发展更具吸引力,且这就是我追求的故事性。叙事的动力就是时间,而时间是唯一的人。
马兵:在您的经典书单中,最早的一部作品是什么?为何会选择它?
来颖燕:如果要我回忆自己最初读的是哪部经典,没有犹豫,一定是卡尔维诺编选的《意大利童话》,它几乎占据了我童年的阅读经历,并且延绵至今,从未离开。比起其他童话类作品,《意大利童话》不似《安徒生童话》那样唯美哀伤,也不似《格林童话》那样深幽甚至可怖,但是它充满了各种离奇和不可思议,在我的记忆中有着一种杂乱的野性之美。年纪渐长后,我意识到幼时感知到的那种杂乱,应该是一种生猛的生命力;或者如托尔金所言,童话具有逃离、慰藉和恢复的功能,能让我们在一个奇境中见出既往的习焉不察。直到大学时期我开始阅读并爱上卡尔维诺的作品后,我才注意他竟是《意大利童话》的编选者。我因此重新打开泛黄的书页找到他写的序言,这是我少时会自动屏蔽的部分,但再读,其中有一句一下子让我明白我为什么会从小迷恋这些故事——“民间故事通过对人世沉浮的反复验证,在人们缓缓成熟的朴实意识里为人生提供了注脚。这些民间故事是男人和女人潜在命运的记录”。
刘玉栋:我的经典书单中,最早的一部作品当然是《鲁迅小说集》。即便是现在,说不上什么时候,我就拿过《鲁迅小说集》读两篇。鲁迅的小说确实吸引着我,因为每次读,总能在其中得到启发,仿佛是一座巨大的矿藏,无比丰富。比如鲁迅的语言,我们大都知道“一株是枣树,还有一株也是枣树”,但好多人并不知道《孤独者》中那句:“下了一天雪,到夜还没有止,屋外一切静极,静到要听出静的声音来。”
马兵:那最晚的一部呢?又如何理解它的经典性?
李浩:我的书还没有读完,说“最晚的一部”也只能是局限于这个时段之前的。我可能会选择萨尔曼·鲁西迪的《午夜的孩子》作为晚近的一部,它饱满地具有哈罗德·布鲁姆所说的三个标准,即审美光芒、认知力量、智慧;它也符合卡尔维诺关于经典的诸多标准。我把它看作经典,是因为:一、它具有饱满、丰沛的创造力,具有经典的一切气息同时又有“灾变性”,有对文学“前所未有”的补充;二、“复眼式写作”,萨尔曼·鲁西迪开创了一种几乎全新的写作方式,终于让一部小说可以茂盛如枝繁叶茂的“百科全书”,同时始终保持着诗性的魅力;三、他对知识的运用同样是开创性的,那种对“准确”重新赋予的能力令人惊艳;四、它的深入、深刻也近乎是前所未有,在我的视野中唯一可与之一较高下的是君特·格拉斯的《铁皮鼓》,而萨尔曼·鲁西迪似乎更丰厚些,更有思想冲撞力一些。在这里需要特别说一句,在真诚和正确之间,萨尔曼·鲁西迪往往会选择站在真诚一边,这也是对我有大启示的地方。